陕西省监狱管理局：父亲最后的时光

曾经看过一篇有报道：中国平均每分钟有7人确诊癌症，有4人死于癌症。我不禁哑然失笑，回顾身边的亲朋好友，发现这是夸大其词，危言耸听。然而，是残酷的现实却用无情的巴掌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：我的父亲竟然患了癌症！
父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民，一生以种地为生，几乎没有踏进医院的大门，没有睡过医院的病床。虽然到耄耋之年，却每天能步行几公里，每年能上树摘柿子，4月份还回老家在房前屋后打扫卫生，嫌后院排水不利，又在墙根多打了一个水眼。可7月下旬因为腹痛、呕吐被我们送进了医院住院，输液吃药，不但无济于事，病情变本加厉，连走路去卫生间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母亲找到主治大夫问：“他进医院时都能走路，现在怎么成了这样？”医生陪笑脸解释，让做进一步检查。很快，胃镜和活体检验得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：胃癌晚期！母亲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大夫，怯怯地问：“能治好吗？”大夫轻轻地摇头道：“无能为力，你们准备后事吧！”母亲哽咽起来，我们一家人痛哭流泪，连大夫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。这种病情当然要瞒着父亲，回到病房，我强忍住悲痛对他说：“爸，医生说你这是老年病，需要回家慢慢调养，让你出院呢！“父亲愣了半天，欲言又止，点头道：“噢。”我去前台缴费、结账，走到病房门外，却看到父亲坐在床边，在不停地用手抹泪，他一定是在想：莫非是儿女们嫌给我看病花钱，放弃了治疗？父亲听见我回来，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直了身子。我用轮椅推着他走出住院部，弟弟迎上来，问父亲道：“爸，你好了吗？”父亲拉长了声音说：“好了。”一听这话，我止不住地流下眼泪来，落在了父亲的头顶。父亲感觉到了，转头想看我，我急忙掩饰道：“爸，天下雨呢。”是的，天空正在飘洒着雨滴，莫非老天也在为父亲的不幸而感到悲哀？
在家里，父亲虽然卧床不起，吃不下饭，可是却经常念叨道：“我病好了，还要给老大家修房子呢。”听到此处，我禁不住热泪盈眶。我的父亲，在人生的弥留之际，还惦记着我在农村那间漏雨的房子啊！然而，愿望是美好的，现实是残酷的，父亲的呕吐隔三差五，疼痛感让他痛不欲生。这天，外面响起了一阵哀乐。父亲吃力地问：“谁家死人了？”我说：“附近村子的一名妇女得了癌症，昨天死了。”父亲听了，良久没有说话，忽然开口道：“你爸也得的是这病啊！”我大吃一惊，望着父亲愣了半天，痛苦地问道：“爸，你是咋知道的？”父亲叹息道：“我能想来，人老了，都有这一天。”我哭着说：“不是儿女不给你看病，你得的是不治之症啊！” “可这……”父亲颤抖着用手指了指床头的几包药。我只好实话实说：“这药只能缓解你的胃痛。”从此，父亲开始拒绝吃药，一睁开眼就说：“让我赶快走吧，把儿女拖累到什么时候呢？”我因为要上班，弟弟和妹妹就轮流照看父亲。
9月9日，弟弟打来电话，说父亲病危。我急忙请假往家赶，可还是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，我跪在父亲的灵堂前嚎啕大哭，泪如雨下。
祭奠仪式上，我悲声读祭文道：“从此回家少一人，清明含泪去上坟。每年最怕父亲节，思绪悠悠欲断魂。父为儿女操碎心，儿女不知咋报恩。天下感情千百种，父爱如山情最真。”
86岁的父亲就这样驾鹤西游，永不复返了，然而他的音容笑貌却让我时回忆，他的谆谆教诲却让我时常想起，他那勤劳俭朴、吃苦耐劳的精神却让我折服，照耀着我认真做人，踏实做事，努力工作，快乐生活，全心全意去创造美好的未来。
（供稿：马栏监狱  李新庆）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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