陕西省监狱管理局:求学

万达广场霓虹闪烁,人流如织,二环路上几次急刹车,孩子还在轻轻打鼾,进入高三以来,周内凌晨5点半起床,晚上快12点才能睡觉,周六下午放学后还要再补两小时数学。孩子多次提出自己坐地铁去补课,但我还是坚持开车接送。倒不是舍不得或不放心,主要是想让他在车上补一会儿觉。
看着孩子背着沉重的书包,疲惫得向补课的教室走去,我又想起自己当年的求学之路。上世纪80年代初,我在村里上小学,学校离家不到二里路,早饭后去上学,放学回家吃午饭,下午帮家里干农活。陕北农村孩子的生活都差不多,吃小米粥,穿补丁衣服,背破书包,负责喂牛喂羊,捎带写作业。也许因为年龄小,也没觉得那时的日子有多么苦。
80年代中期,我到公社住校读初中。虽然已经改革开放,我们那里充其量只能算解决了温饱。村子在河东,公社在河西,顺着乌兰河蜿蜒而下20里,便道飘摇不定的在河床里曲里拐弯,和河水交叉了五次。温暖的季节里,河水可以解渴,可以洗脸洗脚。到了寒冬,河面可以溜冰。最难过的就是冬春交替的开春季节。河床的冰逐渐开始融化,冰面下河水哗哗作响,小心翼翼地走在冰上,那才是真正的“如履薄冰”。直到一天,冰面再也承受不了孩子的体重,一脚下去,布鞋棉裤浸透在刺骨的冷水中,有时脚腕上还要被冰茬划出几条血口子。
学校的大灶是一栋三间开的大瓦房,集厨房、库房于一体。无论学生如何增减,亘古不变的是一对叫长青贵青的兄弟搭档,大师傅和一口大锅、一把铁锹,长芽土豆出虫小米,几十年不变的山药蛋焖饭。大灶门口的大铝锅里舀半瓢屁温水,浇在冰凉的焖饭上,把漂上来的虫子捡出去,再把家里带的炝好的猪油搅进去,滑腻的猪油只能在嘴里甚至肚子里才慢慢化开。这样的焖饭早午各一碗,晚上偷偷嚼点家里带的炒米、干馍馍。
吃饭的事情还算能接受,最让我忘不了了的是住宿。每班两个宿舍,男生宿舍大一点,女生宿舍略小。我们班的宿舍在靠厕所的拐角处,女生宿舍在最边上,男生宿舍第二。不到五米的炕,十几个半大小子,每人大概有30多厘米。温暖的日子还算好过。
冬天,才是我们这群农村孩子的艰苦日子。我们的班主任杨老师刚从师范毕业,还是个小姑娘,对学生认真负责,每天都要查夜。到了冬天,怕宿舍发生煤气中毒,杨老师每天晚上都要看着破败的大炉膛熄火后才走。后来我们干脆不生火了,零下20几度,和衣睡觉。晚上不敢上厕所,一是怕冷,更重要的是上厕所回来后你那30几公分的位置就消失了。所以只能憋着,有次竟然尿床了,不,严格地说应该叫尿棉裤了。早上六点跑操,湿漉漉的棉裤迎着凛冽的寒风,屁股都快结冰了。
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。就是我们那个班的一群农村娃,有进了国家部委的,有在首都、省城工作的,也有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做出卓越成就的。虽然上天没有给我降大任,但正是那时的磨炼,如今我近知天命,在繁忙的工作之余,还坚持写文章,坚持练书法,还能引体向上,还能击掌俯卧撑,还能长跑十几公里。
如今,儿子学校的宿舍,四人间,独立上铺,单独写字桌,空调,24小时热水。高三后,孩子说宿舍环境不好,不利于学习。我又在学校附近租了90平方的两室一厅,有暖气,有电梯。距学校不到一公里,骑捷安特山地车,戴真皮手套,防霾口罩。
自古寒门出贵子。特别是男孩子,更应多受些寒冷,多受些劳苦,多受些挫折。但每当回想起自己当年艰苦的求学路,总想省吃俭用尽量为孩子遮风避雨,创造更好的生活、学习条件。不知道饥寒交迫,没有过顶风冒雪,这样孩子成年后,究竟能看多宽,走多远?!
(供稿:赵培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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