陕西省监狱管理局:小雪等雪

今天小雪节气,我以为不会出太阳了。可当我晨跑到双岭村口的时候,太阳却挣破云层,美人刚出浴似的,裹着七彩纱衣慵懒地横卧在大梁山上。只是流淌的光线像是被谁稀释了、用薄了、盼旧了,淡淡地、软软地穿过乳液似的雾,浮在山间、田野、村庄、渠岸和树梢上,恍若一段柔情和着惆怅摊平在人的心头。
立冬之后,频阳大地便关闭了它的气门。许多怕冷的小虫子和花花草草,都已蛰伏在土地温暖的怀抱里。它们于半醒半睡中,倾听风讲那些秋天的故事、春日的传奇。
 我一边慢跑,一边沐浴着柔和却没有温度的阳光,心想:那些埋藏在泥土之下的小虫、果核、种子、草根,它们整个冬天会有怎样的一个漫漫长夜?会有怎样一个黑漆漆的长梦呢? 我没有答案。阳光和风,也没有。
 西风踉踉跄跄从很远的地方来,虽然没有带来雪的消息,但是寒冷清冽中蕴藏着冰凉洁白的气息,扑到人的脸上,有一种亲切的包容感。路边的杨树脱光了叶子,主干挺挺,枝枝俊朗,愈发显得高大,直插云天的躯干给人一种清绝之美。渠岸的塔松仍绿着,颜色却更深沉,形体看上去似乎瘦了,筋骨感更加突出。倒是红叶李,还是稳健持重的老样子。它们一应地摊开自己的所有,随时准备成为雪的巢,雪花们似乎随时可以飘,可以落,可以舞,可以推门回家来小住。
 一个喜欢天马行空的人,走路的时候最容易走丢自己。我常常是走着走着,不知不觉间就成为移动的植物、思考的昆虫,成为山或云,成为天地间的微尘,随风来去,自由西东。不过,往往走着走着,不经意的我又会走回自己。大梦初醒一般回身张望,恍然发现其实仍走在路上,只是丢掉了一些胡思乱想和莫名烦恼罢了;如果摊开双手,恍惚间发现,自己还捡回了许多异常可爱的风物和如雪的思绪。 
因为随时随地可以享受辞旧迎新的高妙,所以我喜欢走路。 
忽然,通向白房子的路上,一棵钻天杨像被谁猛然踹了一脚,满树黄叶纷纷飘落,打着旋儿,兜着圈子,划着弧线,像一群黄蝴蝶热情起舞。除了我,四周空无一人,风也很小,到底是什么魔力指挥了这棵树褪去衣衫?对此,我亦没有答案。
冬天,有时好像一个巨大的掩体,万物包括谜团,都可以在其中安然自守,随心所欲地调生养息。你看往日人车川流的东环路,这会儿清寒而寂静。走在这清寂中,我的内心却偏偏被一场看不见的大雪飞扬着,被一种看不见的生机鼓荡着,朝着春天的方向勃然欲宣。
跟许多人一样,我喜欢春天;又跟许多人不一样,我并不讨厌冬天。就像爱热闹也不拒绝孤独,对冬夜独处,我甚至心生感念和留恋。脱下棱角分明的制服,穿上珊瑚绒睡衣,抱着一杯滚烫的茶,把自己弄得超温暖。然后或读几页书,或写几行诗,或随心听一沓云飞的歌曲,或呆呆望一望柜子上边那盆绿萝寂静地延伸……如同一张老旧的桌子,把一生的见闻一声不吭地锁进抽屉,我不言不语地坐在椅子里。
这时候,我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冷,反而感觉自己被人间静谧深情关爱,被洁净温柔以待,那种别样的安暖和幸福,像极了悦读一个超级视频的心境:“这是昨天落银杏的北京城,这是今天坠琼芳的紫禁城。白雪镶了红墙,柿子还挂在树上。也没什么好遗憾的,此生未能共白头,不过,是差了同淋雪一场。”
 视频中,雪花飘呀飘,色彩飞着荡漾,姑娘不思也不想……哪怕这份神仙感比今朝的阳光还淡,比流星还短,那又何妨。毕竟,时至小雪,西风凛凛,一场雪,说来就来。 
(供稿:庄里监狱 刘高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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