陕西省监狱管理局：初雪霏霏润初心

2017年的初冬，天气乍阴乍晴，阳光讳莫如深，叫人不能不去想雪，却又不得不暂时放下雪。
从小雪、大雪，一直到冬至，总是这样。
于是，皴裂的词语垒成塔，滴语成冰。因为越是寒冬，越是干冷，病犯就越集中。一群跋涉过无数春夏秋冬的监狱警察，在霾气笼罩的季节，双目睁成灯，汗毛竖起篱笆。难得的假日，常常被各种各样突如其来的消息绞得粉碎。家人怨怼的眼神，孩子委屈的哭声，可他们毅然不回头！
冬天，他们得把自己的身体当毯子使用，他们得用更多的耐心去暖石头。他们事无巨细地东奔西突，他们必须天天忙忙碌碌地堵窟窿。从他们拧成疙瘩的眉宇间，我读懂了他们内心的沉重：他们真恨自己不能延展成铁桶，恨不能把安全箍在桶中，挂在胸膛口！
雪，到底什么时候能落到庄里？让焦躁的喉咙呼吸到清冽的空气。
在大家期待的眼神逐渐散淡的时候，2018年的第一场雪乘着夜色，突然狠狠地走进了庄里人的梦。清晨，窗外银装素裹，大雪把世界染得如缟如素、如练如诗。我怀着莫名的兴奋站在窗前观看了好一阵。雪花纷纷扬扬，扑面而来，像天使，奔赴一场人间圣洁的婚礼。远山、近树、楼宇、小棚、道路、栅栏、高墙、铁门，全都被雪重新勾勒出新的形态来。空阔的广场盛满洁白，僵硬的高墙柔和得像一张幕布，拥挤的道路因为少有车辆行人而变得笔直疏朗。圆润柔和的线条和轮廓，洁白鲜亮的肌肤和容貌，把一切都静静地安顿在童话世界里。
于是，我怀着满腔洁白，喜悦地写完一篇约定的文稿。之后又抽空钻进大雪中，好像有意要让雪知道世上有我这样一个亲近的人。第二天，比雪更重要的事情开始放到桌面上。我不得不把自己的注意力从雪中拔出来。可是初雪新鲜的味道从窗缝挤进来，鼻尖总是缭绕一丝凉凉的甜。在这样的氛围中思考监狱文化建设的方向，竟越想越入神，越想越激动。一双冰冷的手，把监狱内外细细抚摸，石雕、剪纸、皮影、绘画、诗歌、对联……纷纷在雪中登台，挥袍甩袖，吟吟哦哦。同事进来，说你真是个不怕冷的人。我笑了，心想这么暖和的雪铺天盖地，春天说来就来，还冷什么呢？
虽是初雪，这场雪却真洒脱，足有十公分厚。花园的地上、石凳上、塔松的身上、冬青的肩上、红荆的怀里，一下子增厚了，整个儿变了，仿佛花园被雪囫囵吞了。到处白绒绒的、胖乎乎的，棉花糖似的逗人喜爱。初雪以它的单纯洁白，唤回了人走丢了的初心。“下雪是命令，雪停见行动”，机关民警一呼百应，全部参加扫雪劳动。大家挥舞扫帚，扬起铣头，铲的铲，推的推，干得热火朝天。有人在雪地上跑起来，朝着雪花仰起脸。有人大喊，仿佛要把雪全喊起来集合。有人在盛满雪的花园舞蹈，与雪装点的树木一起旋转。
初雪给人的感觉亦如初恋——无关世界和未来，一片雪点燃另一片雪，万千雪花覆盖万千山河。“银蛇”无由摇曳，“蜡像”带电发光。即使山不舞，原不驰，也足以动感十足。一场像样的初雪，大约是人到中年的我，眼下想遇而能遇见的最好的芳华。
初雪下到庄里，下得恰逢其时。即便全堆到心里，也如同在我温柔的心里养了一只天鹅绒的白鸽。雪来了，雾霾走了、扬尘走了、干涸走了、病毒走了；雪来了，清冽的空气来了、优美的小环境来了、冬小麦丰收的希望来了。一场雪，点燃了庄里人熊熊的激情，“初心一颗比日红，步飞梨花启新程”。一场雪，将渭北小镇的心情，温暖得如此春水东流。
（供稿：庄里监狱　刘高艳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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